梦也何曾到谢桥

醉卧沙场君莫笑,十年征战遇蓝桥
叶修x蓝河

【叶蓝】山城游记

旅个游(?) 一个很漂亮,也挺适合谈恋爱的地方

 

《山城游记》

 

1.小吃街

 

蓝河快哭了。他推开了碗。

 

叶修拿了碗豆花给他,问:“不吃了?”

 

“……辣死我了。”蓝河眼睛红了,嘴唇也红了。他摇摇头,带着敬意望向盘子里的串儿。他来时还信誓旦旦说,能辣到哪去,然而现在除了埋头吃豆花儿,蓝河什么也不想做。

 

叶修慢条斯理地把剩下的食物解决。他也觉得辣,只是还能接受,他转向旁边,扫见当地人吃得面不改色。

 

他摇摇头,对蓝河说:“怎么样,下马威。”

 

蓝河咳了一声,问:“今天晚上,就不要吃火锅了吧。”

 

“怎么,怕了。”叶修笑。

 

蓝河用较凉的手背蹭了蹭嘴唇,说:“怕毛线,我只是,心有戚戚焉而已。”

 

从楼梯上到街道,可以走到解放碑广场。这座城市很干净,尤其这几天还下着雨。蜀地的雨看大不大,打在身上却很缠人。叶修撑了一把伞,伞面不小,足够把两个人打进去。

 

四周的楼很高,高到伸进了云雾里。巨大的荧屏投出广告,广场中央有游人在摄影。

 

叶修仰头,正好看见屏幕中央一则宣传。他拉蓝河一把,说:“看,绝色山城……啊,没了。”叶修放慢脚步,偏头去看,可它不如人愿,一直没再出现。

 

“行了你,多大了。”蓝河为他突然而来的兴致感到无奈,只觉得嘴唇还有些疼。

 

“小吃街是口味最随民的地方。”叶修看看他,笑说,“餐馆会好很多,不用心有戚戚焉了。”

 

走到路口,蓝河喊的车也到了。两人报上酒店的名字,计划先回去休息。司机年纪不大,车上却放着音质略差的黄梅戏,里面浑厚而略苍老的声音,正唱着红歌,是:“红岩上红梅开,千里冰霜脚下踩哎,哎哎哎~哎”

 

叶修苦笑,往窗外望。放着古老黄梅戏的出租车,载着二人,在这个大型8D城市里,朝目的地周折而去。

 

 

2.晚饭遭遇

 

蓝河拉开椅子时,眼神和走入门中的女人交错了一下。她的眼神先是疑惑,然后是尴尬,她低下头,避开蓝河的视线,和身边人坐在了餐厅的另一侧。

 

叶修翻着菜单,回头望了一眼,问:“熟人啊。”

 

“好像是。”蓝河扯扯嘴角,眼神晃了一下。

 

吃饭时,蓝河心不在焉。他要了当地的白酒,说想尝尝,结果只顾着喝。白酒度数很高,很辣,叶修不喜欢那玩意,也难以拦他。

 

蓝河也总是走神,似乎很想听听遥远的另一侧传来的声音。他也很想转头,可他觉得不太好。

 

“你想看就看吧,酒别喝了。”叶修撑着脑袋,由蓝河心思飘忽去了。他自然观察出了些许端倪,说:“要不要去。”

 

“去个鬼。”蓝河把杯子搁下,脸已经露红。

 

这么不淡定,叶修挑眉想,大概是醉了。他把酒杯拿开,拍了拍蓝河去够的手,说:“吃饭趁热。有什么话不能吃完说。”

 

蓝河苦笑,动了动筷子,然后望着叶修说:“我都忘了,她来重庆读研了。”

 

叶大侠一向是懒得吃醋的。他无奈地瞅了眼蓝河扒拉筷子的样子,把杯子推回去,说:“真想喝就继续喝吧,我负责把你背回去。”

 

蓝河感激地点头,真的继续喝了下去。他被酒精刺激到时会皱眉,用力抖一抖睫毛,或是用手背蹭一蹭发烫的脸。

 

蓝河话多了起来,但也不吵。虽然失些平日稳重的态度,幸好不胡闹。掺着家乡话,他先给叶修推荐说“这酒其实真的不错”,然后独自自语起了:“她说的…这种工作还是不行吧……谁要啊……你说谁…”

 

蓝河正摇头,胳膊被扯了起来,架在另一人身上。他听见一个很随意,却很可靠的声音说:“这边离酒店不远,我们走回去。”

 

他“恩”了一声,把重心调稳,跟着他走。在出门时他想起了什么,挣扎两下,再回头时,餐馆的门已经被关上了。

 

雨停了,但夜风很凉。叶修把他揽紧了一点,沿着路边走。蓝河很听话地在走路,但仍在继续说话:“可我还是比较……适合这个…也是……有人的吧……”

 

“说什么呢。”叶修被他逗笑了,“那谁啊,老情人啊。”

 

“你话系边个啊…当然前女友……”蓝河很坦然,又心安理得地架在叶修身上走,说,“我以前……都钟意佢……”

 

“说啥呢说啥呢。”叶修贴近了也没听清楚,终于摸索出蓝河说的不是普通话,他晃晃手里揽的肩膀,说:“说正常话。”

 

“前女友!”蓝河抬头,正经地朝他,咬字清晰地说了一次。然后又昏沉下去。

 

“我知道是前女友。”叶修点头,“那你喝这么多。”

 

蓝河沉默了一会,无辜地,给出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。他说:“好喝。”

 

风从两人身边划开。南滨路的对岸,是满楼灯光。

 

“何以解忧……唯有……”蓝河想了半天,吐出来一个,“叶修。”

 

叶修感觉自己脸上画着问号。

 

蓝河笑了几声:“挺押韵。”他的脸还在发烫,于是他往叶修肩膀蹭了蹭。

 

“别装乖啊,前女友呢。”叶修说,“还喜不喜欢了。”

 

“不喜欢,不喜……”蓝河眯着眼,打了个哈欠说,“我就是……心有戚戚焉…她之前说哦,说我玩电竞,没什么人要的。”

 

“恩,然后呢。”叶修点头,把他往上扶了扶。

 

“然后什么……”蓝河嘟囔,“何以解忧,唯有叶修……好词。”

 

“然后,你跟她说,世界冠军要的。”

 

蓝河嘿嘿一笑,说:“要得,我会答佢……”

 

叶修听他连重庆话都冒出来了,估计是跟服务员学的,哭笑不得。抬头看看路口,离目的地已经不算太远了。

 

“这么好的夜景,都被你浪费了。”叶修往对岸看,辉煌灯火照亮不夜城,在江中映得粼粼发闪。

 

“没……我看了。”蓝河眼睛都快睁不开了。

 

叶修笑笑说:“行了,下回坐船。你再想最后一件事。”

 

“什么。”蓝河问。

 

“现在喜欢谁。”

 

蓝河没说话,像是忘了怎么说话。被酒精扰乱的大脑留给他万花筒一般的视线,他什么也捉不到。听了一个问题,最好解也最难解的问题,像把他闷进了江里。

 

他苦思冥想了好久,最终转头,努力撑开眼睛说:“应该是你吧。”

 

“我们明天,或者后天来看夜景好不好。”

 

“好。”

 

 

3.长江索道

 

两人只是想到对岸快一点,没想到索道会在中央停电。只是灯光,车还在走。

 

重庆的夜晚真的不昏暗,可在江中央的铁皮箱子显然也纳不下什么光。

 

只有两条索道,所以车中人很多。蓝河缩在角落,往下看涛涛的江水。忽然停电带来了一阵吵闹,身后挤了一下,叶修往前让了一步。

 

于是蓝河抬头,刚好被靠得过近的叶修的脸给吓了一跳。他猛地后靠,脑袋撞上了玻璃。蓝河闷闷地嗷了一声,艰难地伸手去揉。

 

“你躲什么。”叶修扶了他一把,在昏暗的投光下,勉强看得清蓝河的表情。

 

“是你也会被吓到的,好吧。”蓝河没地方退,只好接受这个距离。他偏了偏视角,叶修把大部分都挡住了,他勉强安心了些。

 

3cm的身高差还是很有浪漫点的,叶修望了他一会,侧身低头亲了一把。蓝河差点没又撞上玻璃,幸好他没有,那个动静还要大些。

 

“停停停停停。”蓝河往后退不得,只好抽空连喊五个停,语速堪比偶像,“别闹。”

 

“哎。”叶修抬手比了一下蓝河的身高。

 

“怎么。”蓝河心想,自己没矮多少。

 

叶修比完了感叹:“多方便的身高啊。”

 

蓝河正向问为什么,嘴唇上又被对方一低头咬了个正着。

 

可惜他现在除了竖中指,暂时什么也做不到。

 

 

4.三峡博物馆

 

两人在淅沥不停的雨中前往博物馆。

 

文物适合沉浸在寂静中。从石刻到壁画,再到器物,灯光的投影映出了来回的脚步。

 

叶修不怎么了解历史,他本以为自己会不感兴趣,因为这里禁烟,还浸泡着文化。但他竟一路看到了三楼。只是简短的介绍,就足够拉进人和历史的距离了,尽管是走马观花,叶修还是为他递出了一份崇敬。

 

嵌入式展览,环形走廊。两人走走停停。

 

蓝河盯着墙上的资料,正想朝叶修摆手让他来看,转头就望见,那个人正好站在暖色的灯下,凝视玻璃柜里青铜的短剑。

 

他安静地立在转角,和睦的灯光投在眼睫上,拉出一道浅浅的影子。

 

蓝河没出声,只是觉得移开视线很难。他悄悄走过去,叶修察觉了,回头朝他笑笑。

 

从新石器到春秋战国,从唐宋歌诗到革命建设。他们默不作声,像是在蜿蜒的路上,不紧不慢地走过了世界上最长的光阴岁月。

 

蓝河碰碰他的手,指向下一个长廊。

 

 

5.火锅与夜

 

“不到长城非好汉,来重庆不吃火锅是一大遗憾。”

 

“你跟谁学的套词。”蓝河跟着他走进店里,问。

 

“偶然听的,酒店电视。”叶修答,在他对面坐下,“不能吃太久,八点的船。”

 

“知道。”蓝河接过笔,在菜单上打勾。他还是有些戒备的,尽管这几天的饭菜,并没有带给他宛如第一餐的恐惧。

 

店里很闹,喝多了酒的人大喊着比划。蓝河听见几个自己似乎会,另外几个从没听过,但大多是重庆话,他听不懂。

 

“还喝吗。”叶修不怀好意地笑。

 

蓝河摇头,那天实在是醉得头疼且丢人。

 

鸳鸯锅不是对半分的。蓝河望了一眼端上来的锅,不辣的只有中间一小圈,四周的红油,让人望而生畏。

 

叶修说:“慢慢来。”

 

蓝河点头。

 

那些红油并没有想象中的奇辣无比,也许是店的原因,也许是在这里待过几天,潮湿的环境已经让人接纳了更多的辣味。

 

火锅吃的很热,也很令人愉快。蓝河一边咳嗽一边给叶修讲大学的笑话,相处了这么久,蓝河想那些居然都没讲过。不过倒是,荣耀的笑话讲得庚多一些。

 

叶修已经辉煌地退役了,也算是在兴欣任一份挂名闲职。他不肯多收,陈果只好按他出力给他算工资,不过兴欣网吧依然对他免费开放。

 

过年他终于愿意回家,感情也终于落下。

 

蓝河依旧做着他的工作,三十五以前,暂时还不用考虑退休的问题。

 

两人肯抽出时间出来旅游,倒实在是生活品质的一大进步。

 

“七点十分了。”蓝河说,“走吗?”

 

“走吧。”叶修点头,看他调出界面喊车。在起伏上下的街道上,让人难以想象自行车的生存地位。

 

最后步行去码头的一段长路,是一条巨大的斜坡。路上途径正在施工的建筑,形状让蓝河觉得他们倾斜得马上要坍塌。

 

叶修顺着越走越快,蓝河只好跟着他越走越块,几乎跑起来。他们顺着身子的感觉往下走,迎着风,感觉难以描述的畅快。摆手谢绝门票邀请,翻出钱给卖艺的吹笛人,一点也没被快速的步伐给落下。

 

墙上印着“朝天门”的大字,灯光开始起舞。

 

重庆的晚上八点,是日落时间。叶修和蓝河登上游轮的时候,天还亮着。二层甲板人来人往,江对岸的高楼,开始挂上夜光衣。

 

轻轨的桥上,灯光无序闪烁,给人时光回溯的感觉。蓝河咬了块西瓜,望着桌边小孩子跑过去。

 

水途一个小时,在天色渐渐昏黑后,游轮向前行驶。居民楼,商业楼,甚至是施工中的起重机,都被装上了灯。他们簇拥着,成为人们口中的“山城夜景”。

 

蓝河趴在栏杆上,说:“幸好今天没下雨。”

 

“你应该说幸好今天没喝酒。”叶修笑,“不然就看不清了。”

 

“玩够没。”蓝河回敬以无奈的神情,辩解说,“我明明看清了。”

 

“我考你。”叶修望向缓缓移动地对岸,巨大的灯屏上投出了我♡重庆。于是他问:“那天你看见对面屏幕写了什么。”

 

“呃,我近视。”蓝河狡辩。

 

“那你那时候说了什么。”叶修改口问。

 

蓝河说:“我说的多了。”

 

“那,最重要的一句?”叶修想了想,问。

 

蓝河认真地回忆,最后说:“何以解忧,唯有叶修?”

 

叶修哑口无言,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莫名其妙的改词让他记得这么深刻。他笑,又摇头说:“你答错了,是要被罚的。”

 

“你刚刚没说??”蓝河想掐他。

 

“现在说也一样。你看,最近更新那个帮会活动,规则公告,我知道蓝溪阁肯定早就写好了。改改给我也来一份?”

 

蓝河无语,瞪他说:“自己改下名字这么难啊。”

 

“难。”叶修点头。

 

“谁改都一样。”蓝河努力劝说他增强此类动手能力,“我都同意你复制了。”

 

“我改是借鉴,你改是赠送。我会给你署名的,就署绝色了啊。”叶修比个胜利的手势。

 

“而且。”他说,“你也知道兴欣情况,我知道你会改的。一个是你写给蓝溪阁的,一个是给我的。这就不一样了。”

 

“哦。”蓝河懒得跟他贫,在夜色更近一层后再次望向江后夺目的光。叶修在他旁边,看见了那双眼里映出的亮色。

 

“正确答案要公布了。”叶修扶着栏杆,迎风说。

 

“恩。”蓝河认真听。

 

他义正言辞地,微笑着回答:“没有正确答案,因为最重要的不是一句,是每一句。”

 

“你坑我啊。”蓝河忍不住发笑,转过头质问他。

 

江风里,灯火对岸,两人望见对方亮亮的眼睛和被吹乱的短发,笑得不可开交。

 

 

FIN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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